【神秘河流 Mystic River】2020| 我們回到源頭吧! |腦粉影評

《神秘河流》其實存在每個人的內心當中! 導演克林伊斯威特於2003年的作品,將影中最重要的三個角色發揮的淋漓盡致,敘事線從過去到現在,紥實地傳遞說在所有人的內心裡都有一條屬於自己的『神秘河流』。有的人窮盡一生也想回朔到最一開始的地方,嘗試重新來過; 有的人依著水流順勢而下,再將所有的一切歸咎在命運身上。結局的破案結果,並不是《神秘河流》的真正結局,反而是意有所指地將箭頭指向主角以及觀眾的內心; 那些急欲擺脫掉的過往,其實是我們的影子,也許偶爾可以在日正當中的時候因為影子與自己的合而一體,假裝沒有過去,但只是短暫的瞬光,更多的時候,影子依附著我們忽左忽右的連結在一塊兒。25年前的大衛 ( #提姆羅賓斯 /飾) 在一次與同伴吉米 ( #西恩潘 /飾)及西恩 ( #凱文貝肯 /飾) 遊戲的時候被假扮成員警的綁匪誘騙上私家轎車,而這一段日後誰也不願意再提起的過往,即使嘴上不談卻深刻的烙印在三個小男孩的內心裡。

 

一樁童年的悲劇將大衛、吉米、西恩從此各分東西,那塊三人曾經嬉鬧著刻畫下名字的水泥地上,清楚看見為首的Jimmy、中規中矩寫下的Sean和只有一半的Da…。正如同成年後的三人; 以地方勢力掘起的大哥吉米、成為警探的西恩以及破碎不堪的大衛。電影開頭埋下的伏筆,與結局成為最強呼應的對比。那一次的意外不僅瓦解了彼此間的友情,也成為人生的催化劑,將故事線一條一條的交疊在一起。人類社會的遊戲規則、聰明卻毫不溫暖的代表和弱肉強食的性格決定命運,片尾當西恩用手指擺出手槍的姿勢對著吉米時,他內心明白吉米今日的強大是用雙手浸滿鮮血所交換而來的,他似乎不願意再繼續忍受,但卻又未曾反擊; 吉米面帶微笑的脫下太陽眼鏡微微視意後,再戴上太陽眼鏡,是不是說明著在社會環境之下唯有適者生存,而吉米正是掌控著主宰權的首領? 慘劇的黑色地帶,是留給膽怯之人的可悲的避風港。

 

在《神秘河流》裡有一個非常巧妙的安排,那就是『宗教』元素。第一次出現是在大衛25年前上的那台私家轎車,加害者親切和藹又不失威嚴的回頭叮嚀看向大衛時,伸出的右手戴著一枚十字架的戒指。熟悉神父戀童案件的觀眾們肯定毫不陌生,其中衍生的喻意就是現實的映射和諷刺,甚至無需大衛赤裸裸地攤開那段過往、或是無需導演多費唇舌的說明,一切都盡在不言中。真相是《神秘河流》原著作者丹尼斯在孩童時期真的有被拐騙上那台轎車,不過關於這個橋段則是因為拍攝時期當下波士頓的牧師性侵行為正躍上新聞媒體版本,才加入此背景設定。『宗教』元素的第二次出現是在吉米的小女兒領聖餐時,大女兒凱蒂 ( #艾咪羅珊 /飾) 已經慘死在前一晚上。最後一次是當吉米在殺死大衛前的自述起殺死叛徒雷時的感受:「我感覺到上帝在搖頭,祂沒有生氣,而是憐憫。」。上帝全知全能全善的絕對存在,甚至被信徒奉為道德價值的標竿,可是在《神秘河流》中,每當『上帝』出場時,總是伴隨著悲劇的產生,為什麼上帝放任著悲劇在眼前卻坐視不管? 為什麼一個完美的形象總是剛好在悲劇的面前隱身? 如果所有的錯誤都是環環相扣著牽引著主角們走到這步田地,似乎只要往回追溯後錯誤都是可以被理解。這樣充滿著絕望與晦暗的氛圍,恰恰正是《神秘河流》欲帶領著觀眾們前往的方向。

 

大衛在《神秘河流》中宛如悲劇命運的化身,而就總體來看他是唯一一個在是與非之間垂死掙扎的人。他因為童年時期成為戀童癖的被害者,帶著滿身的創傷如同小動物般穿越沒有方向的叢林奮力一搏地奔跑前行,身體逃出來了,那麼靈魂呢? 大衛口中時常喃喃自語著說著的小男孩,其實正是童年時候的自己,他被禁錮在那座地窖中,自始至終都從未真正逃離開過。大衛一方面恨透了戀童癖者,但卻又嫖雛妓,衝突的人格造就大衛生命裡的最後一根稻草; 太無足輕重,負荷不了大衛慘淡的一生、太舉足輕重,最終仍是壓垮了大衛。

 

《神秘河流》的源頭是我們每一個觀眾的人生路途,在現在下的每一個決定和思維裡,都是過往的自己拼湊出的結局。偏偏當下抉擇時,左顧右盼佇足不前的猶豫,日後回頭再看一次,原來每一個交叉口都是那麼樣的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