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聽風暴》故事內容遠比片名更能打動人心 (笑),而且是忍不住吁出一口氣的自若,尤其在你已經聚精會神長達2個多小時的情節中時,結局衛斯勒那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彷彿千帆過盡。故事發生在柏林圍牆倒塌的前五年,在一牆之隔的東德境內仍施行著高壓管制。專制制度下的生活,除了祖國,還是祖國,所有文藝才子都遏止不住內心的高牆翻越至西德。因為那裡有他們崇尚的自由及民主,可是被關住的鳥兒是學習不會展翅飛翔的,牠們只懂得在侷限的空間內奮力拍打著翅膀,然後抬起頭仰外籠牢外的藍天。即使你打開了籠門也是一樣,牠們侷促不安的頻頻轉頭張望著,像是籠外已經駐守著一隻獵鷹隨時侵襲,眼前令人感到害怕的不是無遠弗屆的遼闊,而是『可能』潛藏在其中的危機。是的,牠們還未踏出第一步就敏銳地感受到恐懼,即使這是牠們曾經無時無刻心心念念著的『自由』。

 

《竊聽風暴》淺入的由大學教授兼任秘密警察衛斯勒奉命進駐一棟華廈,並且監控名劇作家德瑞曼和他美麗女友,同時也是東德知名女伶西蘭開始; 深出的部份在包裏著迷倒眾生的愛情糖衣下,居然也有著爭執、謊言和秘密,尤其牽扯著政權體系下的尊卑,那愛情、自由以及舞台間該如何取捨? 你可以多愛慕一位陌生人? 犧牲後半輩子的自由來換取她再一次站在舞台上享盡歡呼與掌聲? 或是為求兩全,寧可讓自己終身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裡,只願耳聞他們一切無恙的消息?

 

在秘密監控案件『斯塔西』開始之前,衛斯勒曾在劇院中欣賞過西蘭的演出,西蘭美麗的身段和會說話的大眼睛深深烙印在衛斯勒的腦海。而知名劇作家德瑞曼原本在政治人物間來去自如,是許多達官顯貴唯一的愛好,該斷斷不可有一絲一毫的意念之差,不過衛斯勒獨特的偵訊手法和行事作風是這行的佼佼者,他義不容辭的接下『斯塔西』行動。一方面可以更進一步的接觸西蘭的生活外,他更是希望可以揭發德瑞曼不為人知的一面。不過在衛斯勒全天候的監控下,原本就沒有自我生活的衛斯勒卻在不知不覺間,逐漸融入了德瑞曼和西蘭多采多姿的生活。他不但對德瑞曼產生了友誼,更分享著他與西蘭之間的愛情及生活,偏偏德瑞曼和西蘭依舊渾然不覺。

 

從《竊聽風暴》中我們會發現衛斯勒無疑是東德體制下中高階層的代表,一心一意為了祖國奉獻一生,他們沒有自我、沒有想法,更沒有所謂屬於自己的獨特生活。衛斯勒不太與人溝通,因為人心隔肚皮,所以他羨慕德瑞曼有著興趣相同的朋友,可以把酒言歡,隨興的聊著『聽聞』的西德生活、談談創作、談談想法諸如此類。而衛斯勒也同樣羨慕著德瑞曼有著人人都喜愛的西蘭作伴,美女誰不愛?英雄都難過美人關。貫徹中心的是貝多芬的熱情奏鳴曲,知名的俄國共產主義革命家列寧曾說過:「在聽過貝多芬的熱情奏鳴曲之後,原本想慷慨激昂的烈士革命精神都會盪然無存。」真正把這個首曲子聽進內心裡的,還會是壞人嗎?

 

1989年11月9日,衛斯勒終於從同事口中得知了柏林圍牆倒下,兩德重新統一的消息,他神情木訥地離開了辦公室。兩年後,德瑞曼的舞台劇重新上演,而他也見到了前文化部長。他問為何當年自己沒有被監聽,只是驚愕地得知原來自己從1984年起就被監聽。他回家果然在家中找出了當年的監聽設備。德瑞曼在國家安全檔案室中找到了他被監聽時的文件。他得知西蘭只是在搜查前被釋放,不會有時間拿走打字機。他一開始看到這些錯誤且矛盾的信息感到困惑,但當看到最後一份報告時,他發現了一隻紅色的指紋,於是恍然大悟,知道打字機是被負責監控他的人—特工代號HGW XX/7拿走的。而且這人除了幫他拿走打字機外,也曾幫他掩蓋犯罪痕跡,使他能在西德發表批評東德的文章。德瑞曼找到了現在是郵遞員的衛斯勒,但是他抑制內心波濤洶湧的澎湃。兩年後的某一天,當衛斯勒經過書店的櫥窗,看見擺放著德瑞曼的新書『致好人的奏鳴曲』。衛斯勒忍不住走進書店,打開了一本新書,發現在扉頁上印著『致HGW XX/7, 真摯的感謝』。衛斯勒買下了這本書,當店員問他是否要將書包起作禮物時,衛斯勒說:「不用了,這是給我自己的。」